大學(xué)的生活總體來說是平靜的,偶爾發(fā)生的無非是女孩子之前的小打小鬧。誰知就在畢業(yè)前的幾個月里,卻發(fā)生了一些讓我們至今仍無法忘記的事。
因為寢室樓的緊張,我們是唯一住在教學(xué)樓的學(xué)生。所以當晚上九點以后,諾大的教學(xué)樓里就只剩下我們一班二十多個女孩子和幾個校工。和平常一樣的一個夜,九點半多了,我和我寢最小的阿童要到音樂系的樓里去打熱水,磨蹭半天,快十點我倆才出了系門口。整個操場和我們平時這個時候見的一樣黑漆漆空無一人。從我們系到音樂系正好是操場的兩頭,我們倆有說有笑的打完了水,走到音樂系門口時,一個老校工正在掃地,我有點納悶,剛才不記得有人在埃突然阿童抓起我的手,撒腿就往寢室跑,我還沒來得及問什么,只見阿童鐵青著臉,好象看見什么似的。跑到操場中間,我實在拎著沉沉的暖壺跑不動了,我甩開阿童的手“哎,你干什么啊你,見鬼了你,累死我了?!卑⑼胩鞗]說話,只在在明顯得發(fā)抖?!靶⊥阍趺戳??生病了?”我走過去,“這也沒什么啊,就我們倆,怕什么呢! ”我無意的回了一下頭,一下子,我的頭皮都麻了,剛才還空蕩蕩的操場突然人頭攢動,黑壓壓的一片人影。我們倆也被擁擠的人群擠來擠去。我手中的暖壺差點掉在地上。這回輪到我了,我抓著阿童的手,猛勁的跑進了系門口。就在我們倆轉(zhuǎn)彎上樓的一瞬間,我的余光掃了一下外面,又是空無一人。
我和阿童象撿了條命似的跑回寢室。同寢都說我們倆的臉色就象吊死鬼。我生氣的打了她們一下,“不要再提這個! ”阿童攤在床上一動不動,我湊過去“哎,剛才打完水,你跑什么?!彪m然我也心有余悸,但對阿童剛才反常的樣子還是有點好奇。阿童捂著胸口半天才開口說:“你沒看見嗎?音樂系門口那個老頭?!薄坝邪?,他是清潔工吧,有什么氨阿童的臉色稍稍的好一些了“剛才我們出來時,我就奇怪咱們?nèi)サ臅r候沒有這個人啊,我就隨便往地上一看,他的影子上還有個人!是個小孩子的影子,爬在他的背上,我還聽到小孩子在哭,叫媽媽?!蔽业睦浜柜R上就下來了,聯(lián)想到剛才我以為是幻覺的人流,天,我們不是這么背吧,快畢業(yè)了還碰到這種事。我和阿童誰也沒對別人說,一來是不想在全寢造成恐慌,二來我們寧愿那只不過是我們應(yīng)該忘記的一場夢而已。但還有。
我和阿童一直聊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著。我的床是橫在兩趟床的中間靠后的,所以整個寢室我都可以一目了然。我掛了掛床簾,我們睡下鋪的都在床前掛上一條被單什么的當簾子,這樣可以有一個自己的空間。大約到了后半夜吧,我想起夜上廁所,剛睜開眼睛,就覺得根本動不了。我的簾子一角歪歪的掉下來,我竟然看見我們寢有個女人!她的頭發(fā)象被火燒過一樣亂七八糟的豎著,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,發(fā)出一股糊味。她的個頭中等,站著剛好可以和住上鋪的同學(xué)臉對臉。我看不清她的臉,只是能感到她在每一張床前都呆著看??瓷箱佂瑢W(xué)的臉,然后再爬在下鋪同學(xué)床簾的縫隙盯著看。同寢都睡得很熟,此時此刻我萬分痛恨睡前我死爭活搶來的那一大杯汽水,不然,現(xiàn)在我也該睡得象死豬一樣,也不必要睜著眼睛活受罪。她輕輕的飄過來了,我馬上閉上眼睛,裝睡。因為我的簾掉下來一大塊,我想她的臉此刻一定離得我很近,那該是怎樣的一張臉啊,我不敢再想了,只盼時間快點過去。可是足足有五分鐘她還沒走,我露在被外面的右手開始有點發(fā)麻了。不知是冷的還是嚇的。突然我感到我的手自己抬起來放進了被子里,不,不是自己,是被一支手,冰冷的手放進去的。我甚至可以感到那支手上長長的指甲劃在手背上。女鬼轉(zhuǎn)身走向另一張床,是阿童的床。我又瞇起眼睛看著。女鬼看到阿童的床簾好象很高興的一把扯了下來,在鼻子前聞著,我記得當初阿童掛這個簾時著實讓我們笑了一陣子,因為那是一塊很舊而且樣子很土的布料,好象是阿童媽媽解放前做嫁妝的壓箱底。女鬼似乎非常喜歡這塊料子,一直“站”在哪嗅來嗅去。大約十分鐘后,她放下床簾,竟然把阿童一把抱起來。我的腦子“嗡”的一下,她要做什么?難不成要害阿童?我該怎么辦,想喊也沒有力氣了。阿童的身材并不嬌小,甚至比女鬼的個子還高,但女鬼很輕松的抱著她在屋子里踱步。嘴里還不知道在哼哼呀呀什么。阿童是個覺輕的人,可是這么折騰半天,她竟然發(fā)出了微微的鼾聲。我的汗水在這冬天的半夜也讓我的全身濕透了,這不過短短的二十分鐘,簡單就是世界末日般難過。我的手開始可以稍稍的動了,我想天要亮了吧,女鬼好象也知道該走了,她放下阿童,蓋好被,準備要走了。就在我有點好奇的盯著她,想看看傳說中的鬼是從門走還是窗戶時,她突然轉(zhuǎn)過頭,那張焦黑的臉與我相距一米的對視。天!她原來本應(yīng)有眼睛的地方,只不過是兩個黑黑的洞而已。什么都沒有,但我們卻就這樣“注視”了好幾秒。她咧著可以稱其為嘴的地方向我笑了笑。這一笑,我全身的血液好象都凍住了。一晃之間,眼前什么都沒有了,就象一個夢。我就睜眼到了天亮,好象要上廁所的念頭都沒有了。
第二天一早,一直到所有人都起來了,我才讓別人陪著去了廁所。阿童的床簾扔在地上,好象在提醒我昨夜發(fā)生的不是一場夢。阿童睡得很香,最晚起來,她問我們是誰碰掉了她的簾子。我不知道怎么說,昨夜女鬼臨走時那古怪的一笑,讓我什么也說不出來。
在經(jīng)過了幾個夜的平靜后,我想她不會再來了。后來聽這里的老校工說,解放前這里是一個避難所,日本鬼子空襲時,在這燒死很多人,當時有一個女紅軍只顧著救老百姓,而自己的孩子卻被大火圍在了屋里,女紅軍最后一次沖進了火里就再也沒有出來。聽說每隔幾年,這個學(xué)校就會出現(xiàn)一些怪事,不會走路的小孩子會爬在別人身上到處找媽媽,所有死去的老百姓也會幫著找,女紅軍也會挨個屋子的找。我明白了,正好我們第一個住在這里,所以才會目睹那么多離奇的怪事。也難怪女鬼竟幫我蓋上了被子。此時,不知道我是害怕多一點還是有點別的什么。
幾個月后畢業(yè)了,這個故事就象從未發(fā)生過一樣。但也許你住的寢室深夜也會有什么在游蕩,所以少喝水,少醒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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