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馬離開公司時,已經(jīng)是子夜了。
街上沒有行人,出奇的安靜。偶爾有車經(jīng)過,也是急馳而去。等了半天,沒有一輛出租車,他暗暗的罵了一句”媽的”,決定走路回家。雖然公司離家不遠(yuǎn),但是步行還是需要半個小時。
一路上,隨處可見燃燒過的紙灰,一堆堆的,旁邊還有燃燒過的香頭,有的香還沒有完全燒盡,微弱的火光忽閃忽閃的,冒出的黑煙形成一股股小小的旋風(fēng)。
蕭馬這才想起,原來今天是7月14日。
相傳農(nóng)歷七月十四,是鬼的今日。鬼門關(guān)在子時打開,所有的鬼都會一擁而出,享受一夜的自由,享受親人的供奉,徹夜的狂歡。在陰間,只有在清明節(jié)和今天才能收到親戚燒來的錢,有了錢,就可以揮霍,七月十四,實在是幸福的日子。
蕭馬雖然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神,但是昔日熱鬧繁華的街道,一下字變的冷冷清清,甚至顯得陰森森的,確實讓人感到恐懼。他加快了腳步,急匆匆的往家里趕去。
街道兩旁,路燈昏暗。
他一邊走,一邊四處張望,生怕有什么鬼怪一下字冒出來。記得小時候看過一本不怕鬼的書,書里說鬼只要遇見人的吐沫,就會灰飛湮滅。他積蓄著滿口的吐沫,幻想著 一只惡鬼,忽然向他沖過來,他一口吐沫噴灑出去,宛如使用漫天飛花的手法發(fā)射暗器,打的那只鬼渾身上下都是窟窿,心里徒然自信起來,恐懼的心理一掃而光,他迅速的忘記了自己剛才的單小空,變的豪氣千云,奮力把繼續(xù)已久的吐沫向前吐去,哼了一句:“鬼有什么好怕的! ”。
吐沫應(yīng)聲而出,正好吐在一堆燒過的紙錢上,紙錢慢慢的開始萎縮,變成了一層黑色的粉末。一陣旋風(fēng)飛起,把粉末刮的干干凈凈。
而他絲毫沒有察覺,得意洋洋的估算著剛才用力吐吐沫的距離“大概有四米左右吧,肺活量還可以?!?p>街道兩旁的路燈閃了一下,燈光變的更加昏暗。路燈下,蕭馬瘦長的身影變的異常猙獰。
當(dāng)他經(jīng)過燈桿時,忽然路燈熄滅了。他又向前走了幾步,燈又亮了。他繼續(xù)向前走,快靠近下一個路燈時,燈又滅了。他一走過路燈,燈又亮了。經(jīng)過了七八個路燈,個個如此。“怎么回這樣?真是見鬼! ”。一路上的路燈都是如此,靠近是熄滅,離開是燈亮起,似乎所有的路燈都在和他作對,讓他永遠(yuǎn)在黑暗里行走。
轉(zhuǎn)過一個街角,他看見一個小攤檔,一個老人正在收拾桌子,似乎要收攤了。蕭馬突然覺得對子很餓,就過去看看有什么吃的。
“老人家,還有什么吃的買呀?”
老人看了他一眼,慢吞吞的說:“只有云吞面了?!崩先舜┲L衫,人很瘦弱,面目慈祥。老人的口音很奇怪,蕭馬聽不出是那里的口音。
“你坐著等一等吧。”
老人搬出一個凳子讓蕭馬坐下。蕭馬點燃一只煙,一邊抽一邊 看著老人煮面。面煮好端上,蕭馬手拿筷子,正要動手。忽然看著老人旁邊的火盆很奇怪,火盆里只有幾張紙,一直在燃燒。那紙似乎永遠(yuǎn)也燒不盡,從老人煮面到現(xiàn)在,也有幾十分鐘了,可那紙卻一直燒著,火焰綠綠的。
“鬼火”一股寒意充滿的他的全身。
他手腳發(fā)軟,想起身逃跑,渾身卻沒有半點力氣??謶种校峦履蚬淼南敕ㄒ餐囊桓啥袅?。
老人說“年輕人,怎么不吃了?”
蕭馬嚇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抬頭看那老人。那老人臉色發(fā)青,冒著綠光,慈祥的神情化做凄厲。
“你殺了我的孫子,我要你不得好死! ”
“我沒有呀! ”蕭馬聲音顫抖。
“沒有???! ”老人上前用手掐住蕭馬的墨子,蕭馬一百多斤的重量,雜老人眼力根本沒當(dāng)做一回事,輕輕一用力,蕭馬就被拎起來了。
“還說沒用,名知道我們歸是怕口水的,你還亂吐! ”蕭馬呼吸困難,拼命掙扎。
老人叫道:“你的那口口水正好吐在我孫子的頭上,讓他魂飛魄散,連輪回的進(jìn)會都沒有了呀?!崩先说难哿α鞒鲺r血。
蕭馬被老人掐住脖子,沒發(fā)呼吸,舌頭自然的深了出來。
老人不知道哪里弄來一把剪刀,對準(zhǔn)蕭馬的舌頭就剪了下去。
血噴了老人一臉,老人伸出舌頭,像蜥蜴一樣舔自己的臉。
蕭馬被老人擲在地上,動彈了幾下,就不再動了,眼看著沒了氣。
一陣旋風(fēng)吹過,老人和攤檔都不見了,街面上只有陰森燈光照射下的蕭馬的尸體。
老人用怪異的口音又響了起來:“年輕人,不要亂吐口水!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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